傍晚，凌九才到租住的地方，既然没什么感情，也就用不着他亲自去接，把阿山派过去，已算不错了。但这面子上总要求过得去的，这不，晚饭时间便过来了。过来见见这位传说中还未谋面的姨母。
见他来了，莫夫人从椅子里站了起来，神情略有些激动。凌九到是无感，她的五官与母亲的并不相似，唯一能找到的影子只有那脸形与鼻子，都是小瓜子脸上挂着秀气的小巧鼻。
相对于母亲温婉端庄的长相，这位姨母更加柔美，在男人眼中更加让人垂怜，这也是当年东北老大莫加山一眼相中她的原由。
“云开。”莫夫人低叫了一声，这孩子是第一次见，她一眼就知他是那人的血脉，当年不是因为姐姐，他就该是自己的孩子。不过幸好，自己没跟他，要不哪来今日的风光。
“莫夫人，在下凌子寒，您可以叫我凌九。”秦云开这个名字早就成为过去式了。在这上海已没人知道，也不需要人知道。以她如今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。现在一开口就提出来，无非是想套近乎罢了。
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年，眼力还是有点的，这女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，更何况，对东北那边，谈不上了如指掌，但大事还是清楚的。当年莫加山死后，扛大旗的可是这位，柔弱只是她的外表，心狠手辣是她真正的代名词。
“子寒，我是你姨母。”莫夫人似很无奈，再次介绍了自己一下。
“莫夫人。”凌九仍不为所动。
“九爷。”正在这尴尬之时，莫流云从外面进来。
“莫爷。”莫流云不在意，握拳捶了一下他的肩。
莫夫人见一时关系也转换不过来，也不着急。“你们哥俩好好聊，我到厨房去看看。小九在这吃饭吧。”总归不与别人一样叫他名字。
凌九无所谓，除了阿九，叫他什么都可以，那可是那个人的专用称呼。这又有一日没见着了，真想快点结束这边，那里才是他的家。
“最近好吗?”与莫流云在一起，凌九显得没那么见外，这个表哥到是还算可交。当然得除开打小林儿的主意。可有的人就无自知之明了。
“还行，对了。我让你打听的人可有眉目了?”
凌九似是不解得看了他一眼，心里暗道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“你忘了?”莫流云不高兴。
“莫爷。你让我如何找?”幸好此人记不住人的名字，穆穆，靠这两个字，能找到人才有鬼。
“噢，也对。”莫流云拍拍头，自己这毛病是没治了。好在他还记住了两个字不是，也算破天荒了。“再帮哥哥打听打听呗。”
“姓名，地址，年纪，身高，模样。可有一样。”他就不告诉你怎的，他的小林儿是他的。
“姓名真不记得了，地址不是给你了吗，年纪十六、七岁，模样那一个字‘漂亮’。”莫流云站起来，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。“她有这么高。”
他比凌九还高一些，比划的位置还真不差，凌九脸一黑，这他倒是记得清楚。“十六、七岁，这么高的漂亮女孩，我能在上海找出百、八十个来。”还真不是他吹，上海各种人物混杂，美人大把都是。
“都是些木头。”莫流云见过那些女孩。
“那我就帮不了你了。我也劝你别找了。”这人怎就还记着呢。
还真别说，这还真是莫流云最长情的一次，就那么三次碰面，还真就彻彻底底喜欢上了。从上次碰面到现在，过去四个月了，几乎每天都能想起她，因为她，他都没找过新的女人，而且后院的那些也打发的差不多了。
剩下的几个倒是有点她的味道，留下来也是因为生理需要，不过这方面都没原来频繁，差点把他妈吓着，还以为他有什么呢。但他就是提不起兴趣来，现在让他放弃了不找，怎么可能?
“找，一定找。反正这次我会多呆些时间。”
凌九见他执着，开始盘算回去如何把小女人藏深一点。不过，今日他来的目的可没忘记。“噢，这次来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
“不知道，还不是我娘，说多年没回上海了，想回来住段时间。”
看来这莫夫人连儿子都瞒着呢。“要人手吗？我把阿山派过来。”凌九极为自然得建议。他们这一行，身边女眷的安全还是很重要的。
“成。”莫流云也不客气，他有人手，但哪来凌九的人地头熟。
“别告诉她用的是我的人。”到要看看她玩什么花样。他可不信她开始念旧了。
“为什么?”莫流云是个直性子。
“你想让她觉得她儿子没用吗?”东北人的特性，死要面子活受罪。
“谢了。”莫流云还不知自己又被人利用了一把，也不算完全利用，他又不干些额外的，还真是为保她安全作想。
“喂，听说你前些日子入狱了。”谈完自己的事，总该关心一下别人吧。
“一个误会。”凌九仍是在外人面前那张扑克脸。
“报仇了没?”莫流云大有带人去干架的趋势。
“死了。”怎么可能，在安全地方养着呢，费一点粮食，说不定哪天有大用处。
“厉害。”就知他这表弟有本事。“我可听说，你有女人了。”正事聊完了，该换话题了。
“我是男人。”有女人不正常吗?不过，这女人一时半会不会让你知道是谁。
“哟，知道自己是男人了。”他这表弟，这可是二十好几了，总算开窍了，要知道，他二十岁的时候，就已有好几房姨太太了。
“是男人，不是看自己有多少女人，是看有没有女人真心对你。”就像他的小林儿。
“真看对眼了?”莫流云还没体验过那种真心相对的感情。
“非她不可。”任何时候，对任何人，凌九都不去掩盖自己对穆林月的感情。
“瞧，这话说的。那我可是跟你说，我娘这可是给你准备了……”
“云儿，带小九过来吃饭了。”餐厅传来莫夫人的声音。
莫流云忙应好，挤眉弄眼得对凌九做了个口型。凌九脸一沉，那两个字是‘女人’。这莫夫人的心还真大，这还没见上面，就开始往他身边放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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