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明月想了半天，忽然开口，道：“夫君，我知道你身边有衷心跟随之人，但他们到底有多少，又分布在哪儿呢？”
他的消息渠道，若是足够广阔，甚至能将消息安插进宫里去，那成事就有几分胜算了。
但刚说出口，她即刻后悔了。
这么大的事情，可能关乎众多人的性命，她随口就问出来了，夫君会告诉她吗？
顾重渊眸光深沉，淡定的看了看她，忽然道：“除了你看到的那几名暗卫，还有不少分散在各地的，或是各王府内当差，或从军的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消息，万一举事，鸽子和冷四他们都有办法将其召回。”
戚明月一听，仿佛看到一支穿云箭，会吸引来千军万马的画面，心中不免感慨。
但更让他意外的，却是对方能毫无保留的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，要知道，这样的机密一旦被泄露，那可是他的身家性命，和背负的血海深仇，以及他身后众多人多年的谋划。
见她眼底升起慎之又慎的表情，顾重渊微微一笑，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，温声道：“如今你我二人是夫妻，自然生死与共荣辱共享，只要你想知道的，我都会告诉你。”
这句话说完，戚明月顿时更感动了。
她一双美眸柔情百转，眸子里光彩潋滟，只看得顾重渊心中一动，眸色顿时暗淡下来，随后他身体微微向前，将她的娇躯彻底笼罩住。
一室春光，空气旖旎。
激情过后，顾重渊见怀中的人儿小脸一片潮红，神色有些许事后的疲累，心中一软，顿时将她小小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，大手在她背后轻轻爱抚着，不让她很快陷入空虚。
就在这样舒服的爱抚中，戚明月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。
她脑中浮现出白日皇上跟她说的事，若是能当上皇商，那她自己不就能为顾重渊的举事提供助力了吗？
皇商不仅要跟六部联系，就连内务府也够得上，更别提那些皇子们了，她大可以用给皇子送些新鲜玩意的举动，窥探他们的秘密，反正这些事，之前那些皇商是做过了的。
若是能将事业做大，那若说将皇家命脉都攥在手中，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但这个事太大了，她决定还是过几天，看看情况再跟他说。
翌日，戚家接到了一封请柬，竟然是兰蕙郡主给小妹送来的。
王府要举办品诗宴会，兰蕙郡主从戚冬梅那里做的衣裳，已经在上次参加宫宴时穿过了，她这样的身份，在自己家里举行宴会，免不了要请很多高门贵女，再穿同一件衣裳，就显得有些寒酸了，所以她想再赶制一件。
小妹见郡主第二次找自己做衣裳，肯定是上次的衣裳她很满意。
想到事后拿到的那么多赏赐，她更加重视，换了身新衣后，又叫上戚明月，再次前往。
兰蕙郡主早早就在自己的待客厅等着了，担心二人在府上又遭到某些人的阻拦，她一早就将自己身边的婆子派到大门口，见戚家的马车一到，直接领进去。
进了那后院，穿过一道花墙后踏上那条小短桥，戚明月无意间瞥见戚冬梅的神色，见她一张小脸素净白皙，眼眸浅浅的笑着，跟上次拘谨的样子完全不同，心里顿时放了心。
看来，还是要多加锻炼，才能放开手脚呀。
衡王府很大，里头奴役们却很安静，来往穿梭的婆子小厮们都各自忙着事，一句高声说话的都没有，戚明月暗暗惊讶，心里感慨这位异性王爷持家严格。
上次那个郡主那个庶妹也没出现，不知道是否被郡主教训了一通，这才不敢出来在外人面前嚣张了。
按照惯例，郡主依旧备了不少水果点心，在厅内让人给戚明月二人上了茶，然后说了半天话，这才提及几日后的品诗宴会的事。
“上次你给丫头们做的衣裳，可把她们高兴坏了，都说比上身好看又显身段，穿在身上也体面。”
郡主笑起来依旧灿烂，戚冬梅很得体的谦虚了几句，说了下自己当时在制作衣裳时的心得。
“其实这也是我自己的小心思，觉得女孩们若是穿的太繁琐厚重了，不光人看着累，她们自己也不舒服，用合适的面料稍加改动一些地方，不光节省料子，穿在身上既轻盈又灵动，正是大好年华的女子们该展现的样子。”
说到这她忽然一顿，抬眼悄悄打量了郡主一眼。
但郡主正听到兴头上，不明白她忽然现出的这一丝神态怎么回事，眸中有些探寻。
戚明月明白小妹的意思，笑着接口道：“这也多亏了郡主为人豁达，没太拘束侍女们的着装……”
说完，她眼中既是敬佩，又有一种不能公之于口的苦涩。
上官兰蕙立刻会意，忽然捂嘴轻笑，道：“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个呀，其实我母亲常年礼佛，跟父亲的关系一直相敬如宾，对屋里那些姨娘们都不太在意，侍女穿的好歹，只要不越了礼制，她更不管了，更何况，她几年前已经病逝，倒是那位姨娘……”
说亡母，她神情悲哀，但后来眼中有些解恨的神色。
她轻笑道：“倒是我那位正得宠的姨娘，前儿个见府上侍女都换了衣裳，那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非说丫头们穿的不检点，告到了我父亲那去，呵呵，还不是担心将她的风采盖了去。”
戚明月和戚冬梅交换了个神色，二人都有些哭笑不得。
没想到给人家府上丫鬟换套衣裳，差点牵出宅斗大戏来。
后来，郡主说的尽兴，让人开了库房，从里头拿了不少料子出来，让戚冬梅给她参考着，选了两匹料子，要在十天内加做两身衣裳。
从王府出来后，马车上多了好几匹料子，除了郡主要的那两匹，剩下的都是她赏赐的，说是宫里发下来的东西，一般有钱在外头都买不到。
戚明月晚上跟顾重渊提了一嘴，对方一听是去衡王府，眸中顿时变得复杂起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戚明月喝了口茶，一抬头就看到他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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