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，你真是太厉害了。”
戚明月沉默不语，只随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，她觉得，大概能猜出县令大人为何态度变化这么大，应该跟顾重渊有关。
二人回到鸿宾楼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地面。
其实，被砸的也就是几张桌子椅子，一点盘子之类的，看着挺心疼，那些贵重的东西都没怎么动。
戚明月跟戚林收拾了一会儿，就恢复的差不多了，戚林将砸烂的桌子一股闹搬上车，打算去找个木匠修理一下。
戚明月自己在屋里清理杂物，快到晌午时，顾重渊从外面进来了。
他一眼就瞧见里头不太对劲，问了问才知道刚才的事，冷笑道：“他这是自找的，这回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。”
“嗯，他带着人进来，无非是想毁约，下次签契约，得先过了官府的明路才行。”
戚明月擦了擦额头，心里有点后悔，早提防他的话，就没有这么多事了。
半个时辰后，戚林回来，看见顾重渊也在，眼神在他们二人脸上看了看，语气便有些调侃，“顾大哥，我刚才就在想，你跟我姐姐合伙开酒楼，怎么自己反倒做了甩手掌柜的了，没想到你这会就来了，哈哈，到底是放心不下吧？”
瞧见他眼底的促狭，戚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，“一边玩去！”
被嫌弃了也不恼，戚林嘿嘿几声，很识趣的退了出去。
被他这么一搅和，场面就有些尴尬，戚明月跟顾重渊互视一眼，又纷纷躲开了目光，空气中有些暧昧的味道。
为了缓解尴尬，顾重渊没话找话，开口道：“对了，忘了问戚林的伤了，那天你们遇险后，没再出什么事吧？”
想到那日被贼人打劫一事，戚明月摇了摇头，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，直视对方的眼睛，问道：“顾大哥，那天之后，那条路上就再也没出现过坏人，是不是你在暗中帮忙？”
顾重渊一愣，迅速将眼眸低垂，摇头否认。
见他这样，戚明月心里更加坚信了，但对方既然不说，她也没挑明，反正已经数不清欠了对方多少人情了，以后两个人要合伙做生意，这人情帐都没法算。
总之，他是很值得信任的一个人。
闲聊了几句话，因为厨房里也被人砸了点东西，一时没法做饭，他们就打算先出去吃点，谁知一出门，就见戚林翘着脚趴在窗户上，侧着脸将耳朵紧贴着窗子，从背后看过去，姿态很是滑稽。
这家伙居然听墙根……
戚明月猜出对方的想法，脸腾地一下红了，好像是自己被人逮住做了坏事似的。
顾重渊失笑，轻轻抬起手掩在嘴边，“咳咳咳……”
“哎呦喂！”
戚林刚才正听的起劲，忽然屋里没动静了，他还以为姐姐跟顾大哥在说什么悄悄话呢，将呼吸都特意放低了，冷不防听见顾重渊咳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，慌得脚下一划，差点跌倒。
扶着墙根站稳了，他看了看戚明月，见对方眼神嗔怪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。
顾重渊忍住笑意，对戚明月道：“要不，我还是先走。”
说完，迈开大步就往前走，可见也是拿戚林没办法，索性饭都回家吃去了。
“都多大的人了？”
戚明月没好气的看着这个弟弟，心里一阵阵无奈。
“姐，顾大哥都走了，你跟我就别不好意思的了，快跟我说说，你们两个刚才在屋里都说什么了？”
戚林没皮没脸的凑上来，很快就将刚才出丑的一幕忘了个干净。
轻轻在对方脑门上敲了敲，戚明月道：“你想多了，有心思还是先想想怎么收拾这些破东西吧。”
几张桌子木匠能修，碗碟可以买，还有些零散的东西，实在修不了的只能扔了。
戚林连连称可惜了，但戚明月却很快露出一丝笑意。
那个掌柜的给她扔了这么大的乱摊子，她一定得让对方接受教训。
契约还是要重新签订的，先过了明路再说，这些东西，也得让他赔。
翌日，她吃完饭，换了身衣裳，带了点银子就去了县衙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县令的面前。
“姑娘你放心，那个掌柜的太可恨了，今年都不用想出来过年了。”
县令以为她还在为酒楼被砸一事生气，赶紧表明态度。
戚明月还没说话，他便像是领悟了什么事情，忙道：“哦不对，他明年都不用想出来！”
这位姑娘身后的人，他可得罪不起呀。
这个态度将戚明月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过了会，她扶额道：“大人，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，我们上次签了个契约，有点细节没商量好，也是被他钻了空子，只要他愿跟我重新签订，在官府备案，我也就不追究了。”
说完后，她顺手将几张银票拿出来，塞到了对方手中。
县令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接，想到那日顾重渊的态度，笑着将银票塞到怀中，道：“原来姑娘打的是这主意，没问题。”
他是聪明人，听戚明月这样说了，细想一下二人之间的纠纷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？
很快，戚明月就又被带到了大牢，见到了掌柜的那帮人。
这次，掌柜的显然吃了不少苦头，衣裳都烂了，脸上也被打的一道一道的，他见牢头又将戚明月带了来，眼中便闪出一丝警惕。
眼珠一转，很快就想通了什么事，冷笑道：“之前，我倒是小看了你，没想到戚姑娘来去县府的大牢这么轻松……”
戚明月挑挑眉，淡淡道：“闲话不用说了，契约我拿来了，跟我去外面备案，你们就能走人。”
她满脸自信，掌柜的身后一群打手一听，纷纷露出欣喜的表情，快速跑到掌柜的身后，示意他答应戚明月的条件。
掌柜的手指攥了攥，咬牙答应了。
牢头早就得了县令的嘱咐，将二人领到了外面，简单的办理了下契约的备案，双方按上手印，鲜红的印记落在册子上。
戚明月随手翻了翻册子，见上面记录了镇上几家店铺的账目，翻开鸿宾楼那一页，眼中顿时亮了起来。
这掌柜的近几年没少赚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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