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容韶锦也没有空闲,与不知如何偷偷潜入的北疆将士们秉烛夜谈通宵达旦。桃红只被叫进去送了几次酒水,就被吩咐回到顾明颜房里伺候,再也没能进去过。
顾明颜倒是对此不以为意,因为眼下的情况不同寻常,一是容韶锦成败存亡或许就在这些人身上,二是这些将士必然不会相信一个凌国女人,公然让她与那些人见面,引起了其他问题此时必然得不偿失。于是吩咐了桃红和坠儿早早地歇下了。
次日,容韶锦一早便来敲门,与顾明颜说要立刻动身回京。对此,顾明颜并不意外,只吩咐桃红坠儿收拾准备,一行人用过早饭便顺利上路了。
容韶锦并没有同往日一样骑马随行,而是上了顾明颜的马车,这本来与礼不合,但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乘一车,所以坠儿和桃红奉上茶水果品之后便乖觉地退出去上了另一辆马车。
“怎么,昨晚有什么发现么?”顾明颜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梗问,她知道昨天一天一夜容韶锦都和那些将士们在一起,虽然他们未必会如京中朝廷里的人知道的详尽,但这支越国精锐显然有着自己的消息来路,所以顾明颜肯定容韶锦知道了什么。
容韶锦沉吟半晌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,顾明颜也不催促,只是低头喝茶。
“你觉得曹致远……”容韶锦说到一半又顿住,顾明颜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,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和曹致远扯上关系。
转瞬,顾明颜醒悟过来,事情多半出在曹致远的父亲曹德胜身上,于是道:“曹致远心性单纯,我看未必知道其中曲折,不过有些事情自然还是先别让他知道好,他年少冲动,万一弄不好,说不定会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“我也明白。”容韶锦点了点头,说,“只是,如果曹德胜有什么不对劲,他为什么会发现不了?”
“怎么?”顾明颜心中一凛道,“难道曹德胜有什么不寻常的么?”
其实从默知知道双波刹马贼是铎锋营的军士假扮的之后,顾明颜和容韶锦已经明白事情与曹德胜脱不了干系,而容韶锦现在这样说,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。
“是这样,因为北疆原来是曹老爷子统帅,所以军中将领多半和曹家关系不错,若有机会回京多半是会到曹府拜会,曹德胜虽然位高权重,但从未和这些人端过架子,但前些日子军中有人因为粮饷之事回京与户部交涉,同时向曹府递了拜帖,没想到曹德胜非但没有和往日一样热情招待,还曾出言讥讽,冷语相对,令北疆将士多有不满。”
说完容韶锦看着顾明颜,等她出言,不想顾明颜却忽道:“那位楼国公府出身的兵部尚书与楼国公平日里祖孙关系怎样?”
容韶锦回想了一下说:“甚是融洽,楼国公对他自幼便十分宠爱。”
“所以,断没有理由当街斥责的他可能?”顾明颜问。
“嗯。”容韶锦迟疑片刻点头道,“虽说楼国公家教很严,但他不是会不顾礼数的人,所以,应该没有理由……”
说到这里,容韶锦突然顿住,看向顾明颜。
“你也发现了么?”顾明颜莞尔道,“还有那位要重掌大理寺的顾命大臣,你不觉得奇怪么?是什么令这些人忽然性情大变?”
“圣旨?”这话一出口,容韶锦便立刻又自己否定了,“不,不可能。”
“自然不可能。”顾明颜接口道,“若是有圣旨,又何必将那位兵部侍郎带到边疆小镇以莫须有的理由处以极刑?你可听说过传言,江湖中有人可以用一种人皮面具改变形容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容韶锦惊愕地看着顾明颜。
“这只是一种可能性,只是风险巨大,若非为了极大的目的,或者有极万全的安排,不会有人轻易用的,因为这些人都有家眷同僚,非常容易遭人识破。”顾明颜道,“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相对安全但复杂的手段,如果我们去找总能发现写蛛丝马迹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,那皇兄的处境岂不是……”容韶锦勃然变色。
“若传言是真的,有两种可能,一是陛下为了自保而示弱,二便是……”顾明颜深深看了他一眼,道,“越国宫闱如果真是那样简单的话,我想应该情况不至太糟。但无论如何,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潜入京城,查明宫里的情况。”
“嗯。”容韶锦略一颔首,看着顾明颜道,“这一路若非有你,真不知情形当如何险恶。”
“若非有我,大约殿下早在凌国时候便被当成朝廷钦犯捉起来正法了吧?”顾明颜玩笑道。
“也许吧。”容韶锦叹了口气说。他的坦然,让顾明颜有一瞬间的不适应。
原本顾明颜以为他会挑起眉梢看她,但没有。顾明颜似乎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。
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顾明颜问。
容韶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渐渐多了几许难以言喻的味道,“你或许不应该跟我来越国。”
“若不想来,当初我便可以拒绝。”顾明颜直视他的双眸,“路从来都是自己选的,所以,不论结局如何,都是自己的选择。”
容韶锦愣了片刻,释然一笑不再说什么。
北疆到复阳路途不远,但也并不近,当初为了便于直接指挥北疆的情况,越国的都城选址本就偏北,后来为了阻止番邦能直捣黄龙,所以又在北边诸多城镇中考量颇久,最后才选在了山城复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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