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事情,她再多嘴恐怕还会连累自己。
“下狱吧。”朱厚熜站起身来,淡淡道:“交给陆炳去办。”
话音未落,他便转身离开,连再看一眼宸贵妃的意思都没有。
徐似身体一僵,紧接着开始发抖。
晏晚抬脚想追上去,无论怎么做都好,下一刻却被紧紧抓住。
“阿晚。”徐似看着她,眼睛里留着一丝倔强:“这件事,绝对不要牵连其他人。”
晏晚急的直接开口回应她,但空气中只有嘶哑的气流声,她的眼眶直接红了,只想挣脱开再去追皇上。
“请吧,”陆炳从屏风外走来,面无表情道:“牢房已安排好了。”
徐似点了点头,默不作声地任由他给自己拷上手链,抬手帮晏晚擦净她脸颊上的泪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徐阶等的几乎脚都冻住了,心里依旧记挂着那小丫头有没有受苦,全然不觉自己的手已经冻的发麻。
突然门被轻轻叩了叩,他慌忙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,一开门,却只有晏晚和凝月。
“似似……”他露出复杂的神情,却无从开口,只能下意识地唤了声女儿的名字。
“先回去吧,两位大人。”凝月无奈道:“已经寅时,还请回府再从长计议。”
长安街的上空已微微显了鱼肚白,稀疏几颗残星挂在上空,显得寥落孤单。
徐阶心知晏晚已经尽力了,虽说从凝月那里了解了大致情况,自己也举手无措。
皇上的性子,他和晏晚都懂。
当初的夏言,也是他眼中隐约的威胁,虽说他与曾铣都自恃光明磊落,但最后还是命丧刑场——
皇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他有威胁的人。
他永远都是这样。
马车平稳的向前,在仿佛毫无尽头的长街上缓缓行去。
“吱呀——”
车突然停了,车夫惊讶道:“小……小姐……”
徐阶愣了下,条件反射地向前看去,一眼便望见那个小巧玲珑的身影。
似似?!
似似不是被关到牢里去了吗?她怎么会在这里?!
徐似站在街边,抬手挥了挥小爪子:“爹~快抱我上来~”
晏晚听闻动静,下意识地掀开车帘,也跟着惊了下。
徐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慌慌张张的下了车辙,一把把小丫头搂在怀里,忍不住左看右看:“你没受伤吧?怎么跑出来的?!”
逃狱那是要杀头的罪啊!
似似眨了眨眼睛,轻快道:“我变了个戏法,悄悄溜出来了。”
化蝶!
晏晚骤然反应了过来。
她听二师父说过,五毒教有种奇异的仙法,可以化身为紫蝶,其间不但能免疫伤害,还能穿墙而出——
难怪她执意让自己先走!
“我们还有一个时辰,有些事,要抓紧商量了。”似似眉头一皱,嘟囔道:“卯时就该换班巡逻了。”
徐阶还未吩咐,马夫便飞快地抽了鞭子,直接载着他们飞驰而去。
徐府人多眼杂,估计现在还有锦衣卫暗中盯着,徐阶心里谨慎,直接唤车夫掉头去了沈府。
沈落如正披着晨衣在院中打坐,听闻小厮通报,抬手示意带他们进来。
似似从徐阶怀里跳了下来,抬袖招蟾为晏晚放血,接过沈落如递来的温茶一饮而尽,匆匆道:“这沈贵妃,到底什么来历?”
“她家,是张家的表亲。”沈落如平静道:“徐大人,您该懂其中缘由吧。”
张家?
徐阶皱起眉头,在脑海中费力的思索起来。
等等……难道是——
“张孚敬?!”徐阶怔怔道:“怎么,怎么可能!”
张孚敬?晏晚在京中当了两年官,也未曾见过此人,不由得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徐阶。
“这张孚敬,便是从前我给你提过的,张璁。”
十九年前,这朝廷还不是严家的天下,张璁一举助圣上将老臣杨廷和逐出政堂,从籍籍无名的学士变成了内阁首辅。
而他自己,才刚考中进士,还只是个翰林院编修。
那时张璁以议礼得权,借议礼掌权,开始插手孔子封圣祭祀之事,决定削减祭孔规模,并薅掉孔子的王号。
拿逝者做文章,以礼制为借口,一切不过是为了巩固权力。
当时朝中上下皆敬畏张大人的权势,只有徐阶一个人站了出来,不卑不亢的驳斥他的主张,数条论见清晰明确,直接让张璁胡子都气歪了。
你一个小小编修,算什么东西?
上朝之后,张璁直接派人把徐阶领到自己跟前,冷眼厉声道:“你想背叛我?”
这朝中上下,谁人不敬畏我首辅的威名?你怕是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!
那时的徐阶抬眼看他,神情严肃而又平静。
“背叛生于依附。我没有依附过你,又何来背叛?”
然后他便被贬到福建去了。
谁也没想到,张璁日后会一病不起;
谁也没想到,徐阶会一步步升迁,最终回到京城,坐上次辅的位置。
“等等,”沈落如看了似似一眼,皱眉道:“张璁三年前便已经去世了,怎么这沈贵妃又会想着为难你?”
晏晚听着他们言谈,自己闷头写的飞快,一整张纸用小楷写的工整齐全,不一刻便推了过去。
『宸贵妃恐怕已经与严世藩联手 准备从似似下手 牵一发而动全身』
首先,封后之事要等到明年,哪怕昭贵妃现在是被属意的人选,也并非定论。
其次,虽说宸贵妃不得宠,但她多了个年幼不知事的裕王当儿子,同时母家与深受皇上倚重的张家极为亲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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