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染尘心头没由来的一软。
明明她胆大妄为，再一次触及皇权底线，可他竟觉得将天子剑交予她，也不是不可。普天之下，没有第二个人会叫他如此心甘情愿。
刹那间做出决定。
指尖掠过她泛红的眼尾，他语气温柔，“封你为皇贵妃，后宫便无人敢再欺你。清辉楼那夜，孤的确没有控制住，但既已发生，孤便会替你安排好一切。”
提到清辉楼，顾寒熙只觉身上那些痕迹滚烫发痒，灼烧着皮肉。他碰她眼睛的手指，像毒蛇一样微凉。
心底的厌恶化作沉默，她忍了许久，逼自己开口。
“陛下要如何安排？”
萧染尘道：“孤会留下一道旨意，若我死了，这皇城里的一切都是你的，熙儿可高兴？”
心脏重重一坠。
就算萧染尘死后将宝剑留给她，那时容渊早就毒发身亡，她要这剑又有何用？
看来是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宝剑下落了。
她满心的焦急凄苦，偏偏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。
只能冷冷垂目。
眉眼也如冰雪般冷酷。
“陛下少拿我寻开心。不想给我那把剑便罢了，何必拿这些话来诓我？”
如此拂他的面子。
萧染尘身边蔓延开无边的冷意。
看着顾寒熙俏生生立在烛光中，如一个玉做的冷美人。
他偏生不舍得生气。
殿中鸦雀无声。
盯着皇帝压迫的注视，顾寒熙袖中的手指握成拳头，只觉是在浪费时间，已经后悔来御书房求见了。
一片静谧时，唇瓣上忽而落下微凉的吻。
他吻了她一下，柔软唇瓣一触即分，看着她，双眸中充斥着温柔和悲伤。
“孤不是什么好人，但又何曾骗过你？”
顾寒熙没来得及躲开，手紧紧攥着书桌边沿。她的眼睛慢慢红了，这次是因为愤怒。
“你不曾骗我，可你毁了我！就算陛下做的再多，我也只会心生厌恶！”
雪白的小脸因为憎恨，甚至有些扭曲。
萧染尘怔了怔。
心中一股气血上涌。
他强行压下，脸色越发白了些。
顾寒熙最讨厌被他碰，气得胸膛起伏，清辉楼之后，连掩饰都做不到了。
本以为少帝会发怒，没想到他竟露出微微笑意。
“无妨。”
“孤看似富有天下，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命。只有囚住熙儿，仿佛才能从这世上抓住点什么。”
少帝俊秀的面容骤然迫近。
顾寒熙开始感到害怕。
在她恐惧的目光中，少帝长指用力捏住她的脸，戏弄般的一字一句。
“你无法逃脱掌控的痛苦，便是孤的痛苦。你在这冰冷的宫殿里高兴，孤便高兴。孤不能表露心思，便由你替我痛，替我心伤！
只要你在，和孤一起囚于这皇城，孤才不是坐享无边孤寂。
所以，你怎么闹，孤都不会生气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入骨，扣入心扉。
密密麻麻织成一张大网，将她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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