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冒出湿滑的冷汗。
顾寒熙立在一地狼藉中，眼神泛红，死死咬唇。
少帝桃花般的眼眸微微上挑。
看见她眼中恨意，他面色有瞬间恍惚，却并未生气，柔滑的明黄色衣摆从榻上滑落。
走到顾寒熙身前握住她的手腕，翻过手掌，看见纤白手腕内侧的点点吻痕，他的眼神滚烫。
虽记不清昨夜是如何解毒的，但他记得之前失去意识前，她柔软的唇和泛着水色的眼睛。
顾寒熙激怒他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。
他满心都是得到她的喜悦。
开口时语调异常温柔。
“你可以恨，也可以试图杀我。只是，不许伤到自己。”
少帝温和的语气，让顾寒熙心脏发紧。
收紧手指攥紧瓷片。
圈住她手腕的大手忽然使了力道。
顾寒熙吃痛，被迫松手，手心果然已被碎瓷刺出血珠。
萧染尘俊秀的眉眼沉了沉。
掰开她的手，微蹙着眉将半嵌进掌心的瓷片取出来，用锦帕裹住她染血的掌心。
扬起眉道：“你以为，这个东西就能取孤性命？”
语气中溢着淡淡宠溺。
他的面色还有些苍白，但眼中可怖的血丝已尽数褪去，温和的眼眸便仿佛他一直是温柔多情的俊俏公子，从未有过改变。
顾寒熙长长的眼睫却发着抖。
“你这个骗子！”
萧染尘笑了笑，将她圈进怀里。
“孤骗你什么？”
“你说过，会等我望了容渊，会给我时间......”
“那熙儿，要眼看着孤毒发而死吗？”
他的声音有些冷，直直望进顾寒熙的眼睛里。
她抿着唇瓣，一言不发。
连欺骗都不屑！
“熙儿还真是狠心呐。”
萧染尘眼中流淌过一道寒意，还有些许神伤。
只是极快的敛了去，快到顾寒熙还未看清，他就放开她的手重新到软塌边坐下。
抬手压了压太阳穴。
修长如玉的身影透着冷漠。
“孤的确食言了，作为补偿，孤会给你封赏。”
顾寒熙张了张唇，下意识就想要拒绝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。
她已然被困宫中，若想保住腹中胎儿，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皇帝。
眼神晦涩发问：“......什么封赏？”
少帝莹白的手指捏着笔，在圣旨上行云流水写着什么。
不紧不慢道：“足以向天下昭示，你是孤最宠爱的女人的封赏。”
顾寒熙闭了闭眼睛。
包着明黄锦帕的手紧握到透出血红色。
终究没有拒绝。
他胁迫她入宫，辱她清白，最令人难过的是，她还不得不依仗他。
萧染尘淡淡侧眸。
“过来看看，你可满意？”
顾寒熙对靠近他感到抗拒。
垂下眼睛道：“陛下，我累了，想回北宸殿。”
萧染尘指尖一顿，摆了摆手。
“去罢。”
晨曦洒落在太液池边，镀上一层金色，温暖和煦。
从阁内出来，走到暖洋洋的晨光下，顾寒熙却觉得浑身冰凉，很冷很冷。
晋王在阁楼外守了一夜，中间靠着廊柱小寐了片刻，他感到奇怪，但很快恢复清醒，俊雅如玉的身姿风华未损。
衣冠严整的像熨烫过的。
只是看见顾寒熙走出来摇摇欲坠的样子，他忽然感到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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